」
不愧是做運營的孩子,果然很細心。
我回頭一看,方薇盯著我,給我使了個眼色,那表情仿佛在說:「看吧,我就說小奶狗很體貼。」
我們又愉快地聊了好久。
太陽快落山了,微涼的風從玻璃的縫隙吹來,我出來穿得有點少,受了點涼便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李博想要脫下外套給我,我正要阻止,一件黑色風衣帶著熟悉的氣息,落到了我肩上。
不是李博的外套。
我回過頭,看見陳煜神色復雜地看著我。
他幫我把黑色風衣裹緊了些,然后把我從沙發上拉起來,摟過我的腰肢。
他語帶無奈地說:「非常抱歉,我女朋友跟我鬧了點別扭,想氣氣我,她不是真的要相親。」
說完他就拉著我出門了,我回頭一望,方薇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嘴巴也張得大大的。
上了車,我拿起手機想給方薇解釋下,卻看到陳煜給我發了七八個微信語音通話。
陳煜詭異地沖我笑笑,摸了摸我的發頂,「茵茵學壞了,現在都學會騙人了。」
不知為什麼,我在陳煜面前,就沒了平時的氣勢。
我像個做錯事的小朋友,臉轉向車窗,小聲辯解:「我沒有,你誤會了。」
「嗒」地一聲,副駕駛的靠背被放平了,陳煜竟鉆到了我的位置上。
他急迫地吻了我,輕咬著我的唇瓣,舌頭席卷了嘴里的每個角落。
過了好久,他才放開我,我大口大口地吸氣,臉熱得跟水煮蝦有得一比。
陳煜擦拭我唇角的液體,悶悶地說:「我生氣了,你哄哄我,我就原諒你了。」
我也是魔怔了,順著他的話問他:「那你想我怎麼哄你?」
陳煜如早有預料,「先去商場買衣服,晚點我再想想你剛剛的問題。」
我好懊惱,怎麼又中了他的套路。
11
我以為陳煜來商場,是想讓我幫他挑衣服。
陳煜說不是,他承諾會負責到底,就說到做到。
睡裙被扯壞了,他要賠我幾套。
只是,這賠的款式,太過離譜。
店員以為我們是膩歪的小情侶,直接把我們帶到花花綠綠的情趣系列展示臺。
沒眼看,我轉了一圈,挑不出一件能穿的。
這穿和不穿有何分別,現在的人可真會玩。
我正要叫陳煜換家店,轉頭看見陳煜在吩咐店員打包。
我攔住他,「別浪費錢,這衣服沒法穿的!」
「跟我還要見外?穿不了回頭扔掉唄。」
「……」
見你妹的外!
我嘆了口氣,他愛買就買吧,就當為國家貢獻 GDP 吧。
看在他破費的份上,于是我請他吃了個飯。
等上菜的間隙,我們互相問了這幾年的情況。
我才知道,他這幾年在外地忙著做研究,幾個月前才調到這邊。
他沒過問我感情的事,我也就不主動問他了。
他一向不缺女生喜歡,戀愛應該也談了不少。
他在奶茶店說的那句「我女朋友」,是真的喜歡我才這樣說,還是男人天生對標記物的占有欲?
如果他喜歡我,為什麼都不說出口?
他是不是知道我喜歡他,所以才套我話,肆無忌憚地對我做那些事。
他或許在享受別人喜歡他的樂趣?
想不明白。
雖然兩人做過最親密的事,但說實話,我們并不熟,以前在學校說的話也很少。
該停止了。
我不能再陷進去了,陷入這種關系。
12
我們聽著電臺的輕音樂,在月光的沐浴和昏黃路燈的照耀下,靜靜地駛回家。
大路筆直平坦,像永遠也看不到盡頭,像漫漫人生路。
我頓時有一種「兩個人走到世界盡頭」的錯覺,幸福、祥和、永遠。
萬家燈火映照在車窗上,他的側臉亦在其中,美得像是幻象。
我不由自主地,想留住這個美好的片刻,悄悄在擋風玻璃上,一筆一劃,勾勒出他的臉龐。
干凈、英俊、閃亮的男孩。
是時候說再見了。
我很清醒,清醒地意識到,沒有愛的相擁與沉淪,只會落入不堪的泥沼。
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懂得及時止損。
13
然而,生活的打臉,來得如此快。
我跟陳煜,一個小時后,又見了面。
他家花灑壞了,他來借廁所洗澡。
我抄了一頁的佛經,欲念好不容易止住了。
思緒又混亂了。
佛經白抄了。
凡事要從源頭解決,趁著陳煜去洗澡,我拎起工具箱到陳煜家修花灑。
好歹我當年是各類小能手獎項的第一名,焊接電路板都不在話下。
擰螺絲是個體力活,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堵塞的地方清理好,重新擰回去中。
陳煜就在這時,裹著浴巾走了進來,詫異地說:「你還會修這個?茵茵真是個寶藏女孩。」
我被夸了獎,鼻子快要翹上天,有點得意,也大意了。
我招呼他過來,「現在應該可以了,試試看。」
「嘩啦」一聲,一大束從頭到腳的透心涼,我整個人,被頭頂的花灑澆懵逼了。
臥槽!
剛剛忘記轉換花灑了,眼睛都睜不開了。
慌亂中,我隨手扯過一個毛巾擦臉。
我一臉震驚!
剛剛扯的不是毛巾,而是陳煜的浴巾!
陳煜現在是裸著!
低頭一看,又是一個震驚臉!
我幾乎等同于透明了!
生活里接二連三的意外,讓人好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