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毓秀嬌嗔道。
凌淵馬上找補:「不不不,你同你姐姐一般貌美,上蒼憐惜朕,才讓朕又能見到這張臉。」
秦毓秀掩著嘴笑,低頭的瞬間瞥了我一眼。
我看見了,我也明白她的心思,但我什麼都沒說,任由她表演。
「那皇上可愿天天看到這張臉?」秦毓秀眼波流轉,聲音酥柔,抬眼望著凌淵問道。
我只覺得我若是個男人,怕是也把持不住。
「朕當然愿意,只要你樂意,朕立即封你為貴妃。」凌淵激動地說道。
大概他也沒有想到,秦毓秀會對他有意。
可沒想到秦毓秀卻撇了撇嘴,扭過頭去,臉上蘊出了一絲不滿。
「皇上要臣女進宮,是因著臣女像姐姐,把臣女當做替身了。替身也無妨,但好歹不要再委屈臣女做妾了。難道我廣陽侯府兩個女兒,都要為人妾室嗎?我秦毓秀,要做就做正妻,起碼體面。」
她這話一說完,群臣驚愕。
麗妃第一個站起身來,端起剩下的半壺酒就沖了過去潑在秦毓秀臉上。
「我呸,你真把自己當珠玉了?做什麼春秋大夢。」
凌淵一把將秦毓秀攬進懷里,眼里噴火似的看向麗妃:「麗妃,你怎能如此沒規矩?」
但他也不好再多罵一句。
畢竟麗妃那掌管著半壁江山的將軍爹,就坐在那兒看著。
我上前去把麗妃拉了過來,攬著她的肩輕輕順了順她的后背:「皇上何苦動氣,麗妃說錯了嗎?她姐姐本就是魅惑圣上的狐媚子,如今好不容易死了,后宮才清靜了兩天,又來一個。麗妃除妖孽,皇上該賞才是。」
凌淵沒想到我會這樣說。
從秦云初死了以后,我就很少和他說話了,他做什麼我都不過問,任由他去。
大概他覺得我已經乖順了,認命了。
還不等他說什麼,抱夏上前來回稟:「娘娘方才吩咐要砍去的合歡樹,已經移出了園子。」
凌淵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皇后,你,你不愛那合歡了?」
我笑道:「那花和人一樣,看久了生厭。令人作嘔的東西,自然不能要了。」
當年他為了我種滿合歡,群臣稱贊帝后恩愛。
如今,自然也人人聽得出,我嫌他惡心。
凌淵惱羞成怒,牽著秦毓秀的手走到正中:「皇后心中既已無朕,且善妒刻薄,不配后位。今日,朕便廢了皇后。」
我沒有理會他,從他面前拂袖而過,穩穩坐在鳳位上。
麗妃沖我點點頭,心領神會。
下一瞬,她帶著所有妃嬪,恭敬地跪拜在地:「皇上若執意廢后,臣妾等愿削發為尼,終生于青燈古佛旁陪伴皇后娘娘。」
妃嬪跪拜了,她們的家人,一眾權臣公爵,也隨之跪拜。
我坐在鳳位上看著一臉震驚的凌淵,笑得很溫和:「這后宮,只有我一人說了算。」
5.
凌淵轉過身來看著我,聲音漸漸冷了下來:「朕竟不知皇后有如此大的本事,勾結前朝來忤逆朕。」
我靜靜看著他不說話。
他又指向麗妃:「看來是這些年朕把你寵壞了,讓你分不清誰才是你的主人。」
麗妃也沒有說話,整個清荷池死一樣的寂靜。
凌淵氣急敗壞地拿起一旁的花瓶砸在地上:「你們都該死,竟敢威脅朕。」
我看著他這副樣子,早已沒了風度,更是失了體面。
「想來是皇位舒服,讓皇上忘了當初是踩著誰的尸骨坐上了這位置。
」我冷冷開口說道。
「既然皇上已經想廢后,那臣妾今日便多說兩句。冬日雪災百姓流離失所時,皇上在忙著悼念貴妃。」
「敵軍壓境犧牲了幾百名將士時,皇上抱著貴妃的衣裳在抹淚。」
「今年大旱,百姓顆粒無收,皇上為排解相思之苦而沉迷于酒樂。」
「如此無心朝政沉迷美色,昏聵至極的皇帝,有何資格要來廢本宮?」
凌淵聽我細數這些,看著群臣失望搖頭嘆息的模樣,有些錯愕:「你,你在胡說什麼?這都是何時的事情?」
不怪凌淵不知曉,這一年上書請奏的人不少,但那些奏章,他從未看過。
他以為自己還算得上是明君,以為朝政無恙。
卻不知,他早已是我手中的傀儡。
從秦云初死的那天開始,凌淵就已經踏入了我布的局。
6.
凌淵在我的生辰宴上,一眼看到了隨著父親前來慶賀的秦云初,他盯著她看了許久,喃喃道:「終于找到你了。」
隔天,他便下旨要破格封秦云初為貴妃。
他說:「皇后勤懇無錯,朕無法給你正妻之位,但朕會給足你體面。」
他也做到了,自從秦云初進宮后,流水一樣的貢品從庫房搬進了她寢宮。
她多看一眼那睡蓮,他隔天便將睡蓮栽滿她宮中。
她想家,他便每個月破格陪她回侯府小住兩日。
她懶得走動,凌淵便準許她不用每日向我請安。
我和麗妃坐在池塘邊喂魚,聽抱夏細數過去三個月凌淵為了秦云初,壞了多少規矩。
麗妃聽得直翻白眼:「簡直荒唐,這后宮是不是已經姓秦了?」
我看麗妃一臉憤恨,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別氣壞了自己,她進宮也有好處,分散了皇上的注意力,自然沒人約束我們了不是?如今立秋了,正是好天氣,不如出宮去山上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