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有知也不想看你活成這樣。”

“……也許吧。”

這次我沒再抬杠。

＊

宮宴過后日子又變得無趣起來，我和那些小姐夫人玩不到一起，而她們偏偏都喜歡來找我，為了躲清凈我就成天賴在皇后的院子里，不能出去玩真的悶得要死。

皇后喜凈，如今在外她免了每日的問安，平常極少有人來打擾她。我趴在榻上看皇后安安靜靜的繡著花，忍不住問道，“母后，您怎麼自己還做針線活兒啊？”

“打發時間罷了。”

皇后笑意盈盈聲音輕柔。

“您不覺得這后宮的日子很無趣麼？”

“無趣麼？我倒覺得難得清閑。”

想了想那些不作妖就會死的妃嬪們，我開始好奇就皇后這個脾性是怎麼在宮斗中堅持到現在的。

“一些運氣，一些得失，還有靠著和君上的夫妻情深。”

嗯？！難道我說出來了？

“都寫在臉上了。”

皇后放下針線，纖細白嫩的手指輕輕戳了下我的額頭，我這才發現這位菩薩似的美人雖然性子溫和，心思可玲瓏通透的很，畢竟能夠坐穩后位這麼些年肯定不是常人。

“錦瑟，太子雖不是本宮親生，卻自小養在身邊，在本宮心里與韻兒一般重視。”

皇后笑容溫柔的端起茶盞輕啄一口，我正在專心的剝荔枝，冰鎮過的荔枝皮又冷又硬，硌的指尖生疼。

“曹家姑娘性子活潑跳脫，她過幾日來看本宮，本宮想著你們二人定十分合得來。”

皇后喊宮女拿來熱毛巾，執起我的手細細擦拭，“荔枝好吃也不可貪多，會上火。”

手上的濕黏被擦掉，冰涼的指尖也慢慢回暖，我盯著自己的手眨眨眼，抬起頭咧開嘴笑的沒心沒肺。

“是剝給母后吃的。”

皇后愣了一下，突然把我摟在懷里溫柔的撫摸著我的頭，聲音里是滿滿的笑意。

“哎呀～本宮一直想要個女兒，果然還是女兒貼心體己，比那些臭小子不知道要好多少。”

我聽著皇后的心跳聲，也伸手摟上她的腰。

“我還會用蘋果削小兔子，還會用西瓜皮雕花燈。”

“噗……我們錦瑟真是多才多藝。”

＊

我看不見皇后的臉，但是我想她應該是開心的。

我也挺開心的。

＊

說起來國君是真忙，我在皇后這兒待了七八天都沒見他過來看看，也沒聽說他去其他妃嬪那里，明明大家都是來消夏避暑的，好像只有他是換了個地方繼續工作。

所以說，當一國之君有什麼好的。

這天中午我正撕扯著一只蜂蜜烤雞的時候楚冀盛黑著臉大踏步走了進來，皇后剛要行禮就被他給扶起來了，而我正吃的滿嘴流油毫無形象，只得拿著狼藉的烤雞就往地上跪。

“兒臣拜見父皇。”

“……起來吧。”

楚冀盛扭過頭重重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他這唱的哪一出，坐回位子上繼續胡吃海塞。

“朕記得皇后向來口味清淡。”

楚冀盛皺著眉盯著桌子上的吊燒五花肉、茄汁牛柳和肉沫燉溏心蛋，皇后親手盛了一碗芙蓉豆腐羹遞給他，笑瞇瞇的說道，“偶爾換換口味也挺好。”

“梓潼不必替她遮掩，這一看就是她愛吃的。”

接收到楚冀盛惡狠狠的瞪視，我覺得他很不講理。

“父皇，您看看那盤白灼菜心誒，還有旁邊的涼拌脆豆、素炒銀芽、蝦仁雞丁和您剛剛喝的豆腐羹，都挺清淡的吧？”

別搞得好像因為我讓你娘子都沒飯吃了似的。

“姑娘家家的，怎麼吃飯如此沒規矩。”

楚冀盛皺著眉頭盯著我手里的烤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