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寫著，我愿放棄皇位，離京外放，只求父皇允許我跟九安在一起。

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給父皇我就死了。九安見到后，盯著這本冊子久久沒有回神。于是那天晚上，她第一次夢見了我。

13

從夢中驚醒之后，她披上衣服來到庭中，獨自對月飲酒。手中一直握著那本冊子。

很快玉恒過來，貼心地給她披上外套，跪在她腿邊。

九安目光迷離，抬手撫上他的臉。“啊玉，整個后宮我最寵你，可是，你愛我嗎？”

玉恒幾乎毫不猶豫回答。“啊玉自然是愛陛下的。”

九安繼續問：“那若我不當著皇帝，將皇位還給趙璋，我們二人出宮去，雙宿雙飛可好？”

玉恒溫順地說：“不管陛下想做什麼，啊玉都會一直陪著陛下。”

九安笑了。

因為她分明看到，玉恒在回答之前猶豫了一瞬。

就是這分猶豫暴露了，他言不由衷。

九安擺擺手：“你退下吧。”

“陛下……”玉恒想解釋，可在對上九安陡然變冷的眼神后，最終心懷忐忑退了出去。九安繼續獨自飲酒。半晌，她一聲長嘆。頗有些嘲諷般喃喃自語：“看吧，利益是愛情的前提，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本應是這樣才對，大家都在逢場作戲，偏偏你付了真情。”

自從她掌權之后，每個人接近她的目的都不再純粹。

或者說，原本是純粹的，只是她不相信。

成為孤家寡人，是每個帝王的宿命。

得到許多，同樣也會失去許多。

比如像我一樣不夾雜其他目的只是單純喜歡她的人，再也不會有了。

14

見到她這個樣子，我十分心疼。

走到她面前蹲下，抬頭看著她。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她迷蒙的眼神中，似乎能看得到我。

“趙瑾，你會恨我嗎？”她忽然開口。

我搖搖頭。“不恨。”

是真的不恨。

因為我其實早就明白她是在利用我。

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天，我其實看到了。

在她給我送信之前，我曾去找過她。

然后我看到了，她將另一封信送給了我大皇兄，也知道了她的目的。

但我還是依照信中所寫去了倚梅園。

就當是我為當年欺凌她之事贖罪吧。

我欠她的，便以命相還。

“陛下，早朝的時間快到了，奴才伺候您洗漱。”忽然有宮人來報。

九安眸光中又恢復了清明。

“知道了。”

她說著，起身便走。

宮人在她身后問：“那這冊子……”

九安頓了頓。

“燒了吧。”

然后她不再遲疑，大步離開。

我目送她的背影漸行漸遠。

不由想起那年我絕望地坐在湖邊，她向我伸出手：“我可以幫你。”

從那日起，我甘愿入她掌中。

-完-

黑羊於何

黑羊於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