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現在就去。」
我怎麼看都覺得有病。
那晚他宿在了胡勉勉的房中。這一晚我睡的也很好。勉勉一定會好起來吧。
第二天傍晚,太子來看嬋兒,他與我閑聊,我才知道,勉勉確實是病了有一陣了。已經吃了一陣的湯藥了。
我聽了這話立刻沖出門去找胡勉勉。太子連忙拽住我,安撫著說:「你別著急。她已經見好了。也是本王不對,疏忽了她。她不讓我跟你說,你千萬別告訴她是我說的。」
我半帶抱怨的說:「瞞著我做什麼?我難道還會責怪她不成。我心疼都來不及。我是個身強體壯的大閑人,有什麼怕打擾我的。這個胡勉勉,總是懂不必要的事。」
太子示意乳母和下人把嬋兒抱下去,這房里突然就剩了我們兩個。我突然緊張到連眼淚都憋回去了。
我警覺地坐到一邊,他笑著坐到我對面,打趣著問:「跑什麼呀?本王吃人嗎?」
我依舊記著仇呢,竟然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他也沒生氣,爽朗地笑了笑,說:「你以前見到本王,不是冷著就是端著,如今這番真性情的樣子,可真少見。」
我十分恐懼,不知道他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小心翼翼發問:「殿下屏退眾人,是有什麼事嗎?」
他挑了挑眉,笑著對我說:「確實有啊。本王是想問,如果本王今晚決定在你這里睡下了,你怎麼辦?」
我強行把很多不恭敬的話咽下了。我得說一段讓他立刻沒興致的話才行。
「殿下是君,自然是您說了算。妾身又能怎麼辦呢?」
我沒等到他的不悅,只等到他背著手湊到我面前。
他離我那麼近,我連大氣都不敢出,我下意識別過頭,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他笑了笑直起身,用一種極其欠揍的語氣對我說:「你想讓本王留本王還不留呢。本王和韻濃商量了,最近都去看胡良娣,直到她病好。本王走了,去找胡良娣了。」
他依舊背著手,大步流星地出了門。我用腳指頭都能想到他欠揍的神情。
我小聲緩緩吐出兩個字:「有病。」
他也的確信守承諾,一連著五天都宿在胡勉勉那里。胡勉勉的病一下就好了,又能像以前陪我和嬋兒一起玩了。
胡勉勉的病一好,太子就立刻回去陪太子妃了。雖然這是我們都能預見的結果,但是我還是擔心胡勉勉傷心。于是偷偷問她:「勉勉,你以后還會難過成那樣嗎?」
這天她陪我在我的院子里蕩秋千。
她扶住我的秋千,然后把我推得更高。我被她這突然一招下了一跳,連忙將秋千抓得更緊。
胡勉勉發覺了我的慌張,推我的動作也溫柔了下來。我回頭看她,發現她注視著天邊的行云,嘴角掛著一種極為滿足的笑,回答我:「不會了。以后再也不會了。」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突如其來的恐懼從背后包圍了我。我想停下來去安慰她,卻再一次被她推得更高。
她倒是返過來安慰我:「月影,你別怕,我不會做傻事的。我只是,想開了。以前我以為,我不快樂是因為他不來看我。后來他來了,我才發現我真正的不快樂是因為他不愛我。你能替我求過來他的人,卻求不來他的心。
」
我強行把秋千停住,起身回頭望著她。
她真的放下了嗎,還是又一個心如死灰的人出現了。我該替她開心還是悲哀呢?
她握住我的手,示意我別擔心。隨即又開口說:「但是,就那麼幾天,卻仿佛已經過了半生了。」
平日里我總在她對太子發表癡迷言論的時候,說她是花癡。如今細細思索,哪怕是朋友之間的打趣,也是褻瀆了她的真心。
她對太子的愛,一直在被我小看。她所求所盼,日日失落,并非是因為被藏在深宮的寂寞,而是因為,她有血有肉的真正深愛著一個人。
這樣的感受我目前沒有辦法理解,可能也一輩子都無法理解。大概是因為,我如果愛上了太子,就會撕碎我的尊嚴。也大概是因為,我這輩子也沒有什麼愛的機會了。
那天夜里,我讓勉勉留下來跟我一起睡。原來勉勉睡覺這麼不老實,我給她蓋了好幾次的被。嬋兒半夜吵著見我,乳母哄不好了,就抱到我的房間里來了。
我本來害怕嬋兒吵到勉勉。想把她抱到別的地方哄。沒想到勉勉已經醒了,說要摟著嬋兒睡。嬋兒倒是很識相,抱著胡勉勉又摟又親,還奶聲奶氣地喊她勉勉娘親。兩個人玩了一會就睡著了。我坐在軟榻上笑著看。
而后我不放心兩個「孩子」睡在一起,想偷偷把嬋兒抱回她自己的房間。黑暗中我摸到了胡勉勉的枕頭,發覺已經濕了一片。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一種感受。仿佛在心里替別人下了一萬年的雪。
我滿心期待著,勉勉因那幾天也能得一個孩子。
卻在二個月后,等來了胡勉勉病倒的消息。
我到胡勉勉房里詢問她的侍女盈盈病因。盈盈跪下哭著說:「良娣昨天聽說太子喝了酒,她之前聽太子妃說,太子酒量不好,而且一喝酒就會亂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