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他并沒有越界的行為。
有時候甚至有些自暴自棄,我沒有清除時琛在這家里的痕跡,可惜很有意思,時琛居然在這個屋子里的痕跡不重。
大約是他在外樂此不疲,后來我又同他面上平和,內里離了心。
就像今日,薛瑯如往日一般替我念了一個童話故事。
我幼時是被保姆帶大的,父母的愛有,但感觸不深。
國際學校的同學八歲就開始攀比,過于早熟的人生倒讓我沒有怎麼接觸過故事。
我眨巴眨巴眼睛詢問薛瑯:「那,獵人想要殺白雪公主,最后又放了她,白雪公主會原諒獵人嗎?」
他每天都要解決我一個問題,倒是不驚訝,片刻都沒有思索,便直接回答:「會的。」
「為什麼?」我反問他,「如果我是白雪公主,我才不會原諒,想要殺我的人,就該永生下地獄,不見天日。」
「可是迷途知返的人,怎麼不配被原諒呢?」他隔著半米的距離。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想起了什麼。
自我出生以來,凡是涉及金錢的事情,我都不太放在心上,周圍人有巴結,有示好,有自己的圈子。
有人胡作非為,無法無天,甚至玩一些很刺激的東西。
我雖然不接觸,但是因為長期見到,所以很長一段時間也是習慣的。
我猛然起身,歪著頭,親了親薛瑯的臉頰。
對方雪白的皮膚唰地變得通紅,眼里有盈盈水光,眨巴眨巴著大眼睛:「藺……藺珠……」
胸腔被一股暖意盈滿:「薛瑯,你喜歡我嗎?」
少年連脖子都紅彤彤的。
8
我沒想到時琛會趕回來,彼時我正穿著寬大的毛衣在燈下看書。
他先是環視了一周,發現沒有人以后放下心來,走到我面前。
隨手摘下腕間手表,聲音柔和:「抱歉,阿貝,我沒有告訴你實話,其實我今天是同賀明一起。」
賀明是周明媚的丈夫,我不太喜歡對方。
只因當年周明媚曾經也有過心動對象,可是世家聯姻,心動是最不重要的。賀明對那個男人下了手,對方結局不太好,奔赴異國。
走的時候,只是固執地讓賀明對周明媚好,說周明媚是這世間最好的女孩,她需要被全心愛護。
那個男人沒有怪過周明媚,也沒有怪賀明,走的時候帶走了周明媚送他的一本書。
后來周明媚過得不太好,賀明桀驁不馴,結婚除了公司的需求,還有就是給周明媚一點顏色看看。
賀明的羞辱沒讓周明媚哭過。
可我見過她脆弱的時候,男人離開那天,她一個人藏在房間里,仰頭看向天空。
眼尾是紅的。
好像人品問題,在男生心中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就算時琛知道我對賀明態度冷,面上不說,心里也覺得賀明做得沒什麼問題。
很多事情,習以為常,所以理所當然。
我翻過那本童話書,彎了彎唇:「沒關系的,工作需要。」
時琛伸出手想要碰碰我的額頭,卻因為身上寒氣太重,又帶著香水的味道,于是收回:「我先洗個澡。」
臉上的笑意還未收回,轉身,在瞧見柜子上被剝開了一半的橘子時,寒意頓生。
巨大的陰影籠罩著我,我抬起頭。
時琛面色如常,聽不出喜怒:「阿貝,我記得,離開的時候,家里是沒有橘子的。
是你吩咐了人出去買的嗎?」
哪怕他知道我不喜歡橘子,所以家里沒有出現過,所以究竟是誰在他離開后,吃了東西隨手放在一旁。
他還是很體貼地給我找了一個借口,我只需借坡下驢,大約明面上,我們還是會回到以前的人生。
「時琛,周明媚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你在旁邊聽到了對嗎?」我放下那本書,直視對方的面容,「所以你才會突然回來。」
周明媚對我所說的「我并沒有獨善其身」大約只覺得是一句玩笑話,畢竟她想象不出我這樣一板一眼的人學他們在外面養人。
可時琛知道我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于是他離開了那場聚會,冒著風雨回來。
聽到我的話,時琛的眸沉了沉,像是墨一般。
9
他隨手將橘子扔在地上,背影都透著一股冰涼的意味。我撐著太陽穴,將毛毯扯過來,蓋在身上。
雷聲轟隆,電閃雷鳴。
映襯得彼此的臉頰都有些蒼白。
良久,時琛再轉過身來,他已經將周身情緒都收斂起來,默默地打開香煙盒,問我可以嗎。
他很少碰這些東西,因為他自制力極強,對這類東西有些嗤之以鼻。
屋外滂沱大雨。
我頷首,他便點燃一支放在嘴中,一口氣吸了半支,才平復胸腔中的郁氣。他問我是什麼時候外面有人了。
我如實回答,時琛的眉頭皺得很緊,半晌,他深吸了一口氣:「阿貝,我以為,你不會。」
為什麼時琛會這麼篤定我不會玩他們所謂上流社會的游戲,原因無他,我曾經撞見過我母親出軌的模樣。
家族的人,似乎永遠都是利益捆綁,愛是錦上添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可母親不一樣,她好像真的很喜歡我的父親,好多人揶揄居然也有情種,是母親讓我覺得愛這個東西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