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是九迤仙尊,那女人在我飛升后做出如此和徒弟茍合的丑事,我定是要將那毒婦浸豬籠。」
「哈哈哈,方兄豪邁,那女人這般守不住寂寞,真是九迤仙尊的恥辱。」
「我有個表兄在仙臺大會上見過那徐嫊嫊,倒也不是美若天仙,當初攀上九迤仙尊怕也就是借了這狐媚子勾引人的功法吧。」
愈聽愈沒法入耳,我正欲念咒給他們點教訓。
眼前抓著雞腿的戎未卻不見了蹤影。
隔壁慘叫聲迭起,混著皮肉燒焦的臭味傳來。
戎未幾乎是瞬間出現在隔壁包廂,沒有多余的話,便是一抬手,天下至熱的業火便滾上那些人的嘴。
燒光了那些人的嘴, 他還不滿足,手一低,正要往別處燒去。
小二聽曉了動靜,上前來攔,卻被戎未一雙猩紅似火的瞳仁嚇了一跳。
戎未殘忍地對他笑了聲,指尖淬起一點業火指向他,卻被趕來的我握住掐滅。
我的氣息融于他,同樣,他的氣息也絕不會排斥我。
他淬煉出來的這天下至毒的業火,對于我來說,只是一團會亮的光暈。
「不要傷及無辜。」
戎未的瞳仁在我握住他手的瞬間恢復正常。
「至于這些人,給個教訓即可。」
三個男子一臉爛肉,但還是拼命跪地求饒,示意自己再不會亂說話。
「哦。」戎未應了聲,卻在我轉身的瞬間一團火燒去那三人的一切。
連骸骨也未留下。
我無奈地看向他。
他卻似無辜地向我一偏頭:「我可是魔,魔就是睚眥必報的。」
賠了被燒焦的桌椅費用給小二,回到包廂,卻再沒有心情再吃。
最后飲了杯戎未遞過來的酒水做個了結。
然誰料到,戎未這廝和我耍了個心眼,那酒水中竟然下了迷藥。
暈過去前,戎未接住我。
「江伺護不住你,叫你忍受今日之辱。
「徐嫊嫊,這次,你該選我了。」
4
再醒來時,已是在魔界戎未的宮殿。
他難得模樣恬靜地坐在我床邊翻閱著什麼冊子。
堪稱綺麗的那張臉,此刻靜下來卻有一種別樣的驀然的冷與清。
兩種氣息交織,幾乎要叫人頭暈目眩起來。
我不禁又想起年少時的那段時光。
我被收為師父弟子,因為修習得晚,因此仙法低微,總是叫人欺負。
還被人說不配當師父的弟子。
于是我一氣之下就獨自下山歷練證明自己。
結果一進昆侖山就遇上外圍最強的妖獸,被攆得滿山跑。
途中遇上了被魔族眾人追殺的戎未。
我設計引妖獸誅殺追趕戎未到魔族,救下他。
然后和他一起被暴怒的妖獸追著滿山跑。
兩人均受了傷,掉下懸崖。他一路逃亡,又被奸詐的妖獸拍中心口,注入毒血,命懸一線。
我只能學著從師父典籍上看來的法子,給他換血以療。
成是成功了,但我術法本就不咋地,這麼一折騰,差點丟了半條命。
唯一慶幸的一點是,救戎未前他囂張得跟猴一樣,救下之后他比狗還聽話。
雖然嘴還是賤,但是采藥摘果毫不含糊。
我們很是相依為命了一段時間,才走出山谷,尋到一處人家。
峰回路轉,否極泰來,命懸一線那時我們找到的那戶人家是隱士高人。
看我們倆可憐又嘴甜,把我們收下為徒。
悉心教導治療。
得此奇遇,我倆功力大漲。
因為各有要緊事,所以拜別恩師后,我們也分道揚鑣。
他離開后蟄伏多年,招兵買馬,殺回魔界,成為魔界尊主。
而我剛出昆侖山就遇上劍上染血的江伺和一臉擔憂的師父。
之前追趕我們的那頭妖獸正在姿態滑稽地跪地向他求饒,半點不見之前的囂張之色。
而江伺白衣如雪,臉上的表情冷得驚人,甚至染了幾分可怖的怒意。
認識他這麼多年,我從沒見過他發怒。
他們是來尋我的嗎?
我出來的時候,江伺和師父都在閉關,我也沒告訴他們。
是想著自己可以,還是不想讓他們知道旁人對我的嘲笑,不想讓他們也以為我毫無用處?
師父拉過我的手,又是笑又是教訓我擅自亂跑,把我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確認我沒事。
「你管他們做甚?靈根不好如何,修為不濟如何,師父和師兄都會罩著你的。」
師父知道了我擅自出走的理由,又氣又怒。
「你不知道你師兄知道你獨自下山后,提前合氣出關,差點走火入魔。」
「他連掌門的話都不聽,將四界可供試煉的地方翻了個底朝天。妖獸殺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都快給人家試煉的妖獸殺完了,八大宗門的長老天天找我告狀。」
怪不得我出來時附近一只妖獸也沒碰到……
我偷偷抬眼看江伺,卻見他微微偏過頭去。
山中天光大好,燦爛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愈發顯得顏面如玉,如光輝不可褻瀆。
只是那人面色冷淡,眼角微微含著一分薄怒與不豫。
他還在生氣。
我低頭走到他身邊,扯扯他的袖子,伏低做小道:「大師兄,我錯了。」
師父也來打圓場,江伺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